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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:无情

过了些时日,行至洛阳郊外。河洛一带风雪大作数日,张剑生等人身上覆着厚厚一层雪花,马也越行越缓。邓天川道:“风雪迷途,马儿也累啦,不如找处地方先避避这风寒罢。”庄德夏骑在最后,道:“是啊,再不歇息,这马儿可要被俺给压坏啦。”张剑生道:“也好,便依两位大哥的。”一行人又往前行了一程,见前边道旁一所茅店,虽然简陋,倒也轩敝,邓天川笑道:“就是那里了。”加了几鞭,抢在前头驰了过去。

一行人先后进了茅店,择了一张桌子坐下,跟伙计要了暖炉取暖,又点了几个酒菜,配上热汤,便如雪中送炭,锦上添花,祛了几分寒意。邓天川道:“这场大雪不知还要再下几日,不如今晚便在这睡个安稳觉,明早也好有心力赶路。”张剑生见阿雪和白海棠自奔波以来,身子已消瘦了几分,心下不忍,道:“如此也好。”跟掌柜要了客房,掌柜道:“几位客官可来晚啦,小店只剩两间客房,你们人多……”张剑生沉吟片刻,道:“那便两间罢。”还了房钱,掌柜笑道:“好嘞,阿贵,快过来领这几位客官上楼去。”奔过来一个年轻小二,领着张剑生等人上了楼去。南秦三杰共住一间,张剑生与阿雪、白海棠共住了一间。

这天夜里,四下只闻风雪呼啸之声,张剑生见阿雪和白海棠躺床沉沉睡去,不觉倦意缠身,伸了个懒腰,吹熄灯烛,趴在房内一张木桌上闭目入睡。

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张剑生睁眼醒来,顿时只觉浑身乏力,头脑一片昏沉,手脚被一副铁枷锁住,正被囚在一辆马车之中。张剑生心头一沉,暗叫不妙:“昨晚睡得熟,不知着了谁的道?”见阿雪、白海棠同在车内,俱是手脚被缚,兀自还在昏睡。张剑生运功自解被制穴位,哪知顿时浑身酸麻,有如蚁钻,但见马车外人影乍晃,只得咬牙强忍,暗道:“好生了得的点穴手法,这可如何是好?”忽听得马车外有人交谈:“黄道长,此地离乾坤台还有多少路程?”张剑生心下一怔:“此人声音好生熟悉,莫非……莫非是昆仑派向少掌门?黄道长又是何人?”车外一人答道:“还有一日路程,过了黄河便到了。”张剑生一听音色,认了出来,心想:“华山黄一平……”愣了一会,又想:“他们抓我们所为何事?也不知邓大哥他们现在何处……”见阿雪和白海棠微微睁开眼来,忙细声将事情跟她们说了。

忽闻车外传来黄一平笑声,道:“哈哈,那南疆仙人醉可当真了得,再加上我华山‘牛毛细雨点穴手’,那姓张的纵有天大本事,也得乖乖束手就缚,估摸着这厮此时正在车内做他的白日大梦罢?”向一冲道:“我们这么做未免忒不光明正大了些?”一僧人道:“阿弥陀佛,此人大罪在先,自招业火焚身,向少掌门不必挂怀。”正是嵩山少林寺首座大弟子慧能。黄一平哈哈笑道:“此言不错,作恶多端必遭天谴,华山、少林、昆仑三派联手召集各路豪杰在河南天门山乾坤台召开乾坤大会,恰好老天开眼,叫我们撞见了那姓张的恶贼,以那人血肉祭会,岂不甚好?”向一冲道:“只是张公子曾力助我昆仑等六大门派从魔教手中脱困,却又何以会颠倒干戈反目成仇?黄道长那天可当真没认错人?”黄一平白了向一冲一眼,道:“我黄一平这双招子可没瞎,黑玉剑、武当身法我还能认不出来么?当天在场数百好汉可都是瞧得清清楚楚的。”向一冲哑口无言,道:“这……”黄一平道:“这世上大不缺鬼迷心窍之人,总有人抵不住魔教权财色诸般诱惑,欺师灭祖,为虎作伥。”向一冲面有难色,道:“那陆、白两位姑娘总是无辜的,我们不如……”黄一平“哼”了一声,道:“向少掌门,我姓黄的劝你一句,要成大事,切勿过分怜香惜玉。”向一冲赔笑道:“是,是……黄道长说得是。”慧能道:“为擒武当张三侠耽搁了一阵,这便快些赶路罢,莫让慧色与前去的江湖朋友们在乾坤台久等了。”慧色便是嵩山少林寺慧字辈排行第十的弟子,其奉了慧能之命,在乾坤台接应各路豪杰。

行了一日,来到天门山山脚下,黄一平领着一队人马如火如荼上到半山腰,便至乾坤台。放眼望去,只见一块异状石碑伸出台边悬崖,状若飞鹰,碑上大书“清影崖”三字。此时冰雪消融,艳阳高照,群峦叠嶂,云烟袅袅,百里江河山川秀丽风光尽收眼底,见者无不心胸舒畅,豁然开怀。黄一平见一干豪杰相待已久,忙下了马来,拱手赔笑道:“各位好汉,路上有要事耽搁,黄某来迟了,还望见谅见谅。”众人见他圆滑模样,无不唏嘘。黄一平忙与向一冲、慧能上到台上,道:“今日天门山乾坤大会,黄某先多谢各位好汉赏脸了。”慧色望了慧能一眼,念道:“阿弥陀佛,大师兄可算来了。”合掌退到一旁去了。台下一阵唏嘘过罢,慧能道:“不日前我少林等八大门派齐聚岳阳楼密会一事,想必在座各位俱已有所耳闻,常言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,今日天门山乾坤大会,便是想借各位江湖朋友之力,共同营救岳阳大会当日失踪乃至今日下落未明的各派好汉。”台下登时又是一阵唏嘘,忽有人道:“这是你们自家门派的事,与我可不相干,我只是来凑热闹的。”“是啊,魔教高手如云,我们可招惹不起。”黄一平满脸岔色,假笑道:“倘若武林中人人像两位仁兄这般贪生怕死,那各大小门派迟早叫魔教给各个击破,到时魔教独大,后果不堪设想,常言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,唯有将整个江湖上下联合起来,才能灭了那魔教的嚣张气焰。”黄一平唾沫横飞,台下登时一片叫好声响起,有人却道:“还联合甚么江湖?这岳阳大会不正是前车之鉴么?”“你不贪生怕死,与会岳阳的有数百好汉,怎地只有你逃脱出来了?”

黄一平大摇大摆踱了几步,笑道:“我姓黄的能逃出来,那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这不,来这乾坤台的路上,老天爷便让我为武林立了一件头等大功。”台下有人叫道:“甚么大功?”黄一平与慧能对视一眼,向旁侧三名华山派弟子道:“把人带上来。”那三个弟子拱手称是,快步奔到马车前,把张剑生夫妇和白海棠押了下来,送到乾坤台上。台下登时叫嚷声连天:“这不便是武当张三侠和他的小侄女么?余下那位姑娘曾是魔教白烟堂堂主罢?听说当时为博得张三侠欢心,不惜与魔教反目成仇呢。”“他们三人怎地落到了你手里?”白海棠面色一沉,也不辩解,只痴痴的望着张剑生。张剑生暗暗叫苦,忙寻思脱身之策。

黄一平猛地往张剑生膝头踢去两脚,张剑生吃痛,登时双膝跪地,紧咬牙关。黄一平春风得意,叫道:“甚么张三侠?就是一忒不要脸的无耻败类!好在老天爷开眼,叫他栽在了道爷我的手上!”台下有人附和道:“听闻此人武功高深莫测,既然受制于黄道长,想来黄道长能耐定然在此人之上!”黄一平打个哈哈,道:“那是……那是自然。”向一冲不禁瞥了他一眼,神色间很是不屑。黄一平“咳咳”几声,朗声言道:“这厮欺师灭祖,罪大恶极,黄某既然将他擒获,诸位便说说,该将这厮如何处置?”众豪杰纷纷叫道:“掏心挖肺!”“活剐了他!”“留下两个女的!”黄一平笑道:“对付恶人正该如此,碎碎将他剐了,方能消我心头之恨。”阿雪差点吓昏过去,忙道:“你们……你们别害他,要害便害我好啦。”张剑生心想:“这姓黄的信口雌黄,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”自知出言辩解终究白费口舌,久思无策,闭目想到:“就此死了,倒也解脱。”无奈道:“阿雪,我们做事向来问心无愧,他们要杀,便让他们杀好了。”阿雪凄然道:“我们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,凡儿可怎么办?”张剑生睁开眼来,摇头道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向一冲忙道:“黄道长,杀人不过头点地,何必这般折磨人?”慧能合掌道:“此人罪大当诛,我佛纵有好生之德,也不能放过。”黄一平笑道:“不错,不错。”往张剑生望去,叫道:“姓张的,倘若你将我师父他们现下所在何处交代出来,省了我们奔波查探的功夫,兴许我可以留你个全尸。”张剑生冷冷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
黄一平脸有怒色,存心借此立威,道:“好,好,这便成全了你,拿你血肉祭拜天地。”当下使开华山派归云掌法,朝张剑生攻去。眼看张剑生就要血溅当场,忽的一柄黑刀格住了黄一平一双肉掌,跟着一个刀疤男子跃上台来,正是“孤鸿刀客”归远鸿,邓天川、庄德夏紧随在后。群豪纷纷叫嚷道:“这三人是甚么来头?竟敢扰了黄道长兴致?”“嘿嘿,我认得他们是江湖上人称‘南秦三杰’的邓天川、归远鸿、庄德夏。”“南秦三杰?无名小卒不足挂齿,且瞧瞧黄道长怎生料理他们!”群情汹涌,大论不止。

邓天川手执白雪长剑,大袖一拂,拱手道:“鄙人‘白眼野狼’邓天川,久仰华山派黄道长大名。”见向一冲正看着自己,忙朝他拱手打了个招呼,道:“向少掌门,别来无恙。”向一冲微有失色,道:“你们……你们怎么来了?”黄一平收招退后几步,道:“是啊,这可不是这姓张的同僚么?那日在洛阳我嫌费事没把你们也擒来,怎地倒自己送上门来了?”庄德夏“呸”了他一口,道:“不就是使了仙人醉那甚么卑鄙下流的手段么?以牙还牙,叫你先尝尝俺禅杖的滋味!”使开杖法,直取黄一平虎口。邓天川忙拉住了他,道:“庄大个,不可鲁莽!”庄德夏怒气冲冲,道:“让他们放了张兄弟他们,俺便不计较!”黄一平笑道:“杀人偿命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,这姓张的手上无辜性命无数,怎能说放过便放过?”邓天川道:“黄道长,此事多有误会,那日现身岳阳大会的决计不是张三侠本人,再说了,一个人武功再高强,要以一人之力胜过当今武林数百顶尖好手,却也太过荒诞罢?”黄一平眉头一挑,道:“怎么?依阁下之意,倒是黄某信口雌黄胡编乱造了?那日岳阳大会也不知这姓张的是使了甚么下流手段,竟让数百群雄束手无策,此人不除,便是天下大患!”白海棠轻笑道:“倘若真如你所言,张公子真有那般本事,现下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么?”黄一平冷笑道:“将死之人,无须多言。”抽出腰间长剑,扎开马步,道:“大伙瞧好了。”邓天川忙道:“且慢。”朝向一冲看去,道:“向少掌门,此事你恁地看?人死便无对证,不如等查明了事情真相,再作定夺也不迟。”向一冲道:“邓天川,你……你诡计多端,我不信你。”庄德夏眉头一挤,道:“你说甚么?”邓天川神色失落,道:“人生失意,不过如此。”大笑几声,道:“这几年来我南秦三杰先后三次作访昆仑山,本想着赔个不是化解干戈,何以每次均被你昆仑派拒之门外?到头来甚么江湖交情,俱是一场空谈。”向一冲面有难色,道:“张……张公子杀我昆仑派弟子,杀人抵命,说……说甚么也不能放过。”先后看了邓天川和黄一平一眼,道:“邓……邓天川,你放心,我会叫他死得痛快些的,给他留个全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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