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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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周怀南和尚同生离开后，小岗浅野一脸严厉地问孙玉华：“孙队长，你最近跟响鼓岭的欧春和有没有联系，他跟我们合作的事情进展怎么样？”在目前国共合作时期，抗日战争即将进入相持阶段的情况下，小岗浅野心里非常清楚：如果响鼓岭的绿林好汉一旦受共产党的影响，也加入到抗日救亡的行列，将给占领清凌县的宪兵队和皇协军带来极大的压力，构成严重的威胁。因此，小岗浅野一心想拉拢欧春和，将响鼓岭的人马收编到自己手下，充当走狗和炮灰。孙玉华听了小岗浅野的话，谨慎地回答：“太君，欧春和每隔一阵都会向我通报响鼓岭的情况，我也按太君的指示定期给他活动经费；欧春和最近正跟他的兄弟和徒弟策动响鼓岭内讧，让肖贵元和林家父子三个反目成仇，发生火并，等他们双方两败俱伤之后，欧春和再取代肖贵元成为大当家，然后太君不费吹灰之力，就可以让响鼓岭改旗易帜，听从皇军的调遣。”

小岗浅野听了孙玉华的计划，洋洋得意地摇晃着脑袋说：“孙队长，你和欧春和的想法不错，不过你得催促他抓紧时间实施，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：时不我待，千万不能拖延误了皇军的大事。孙队长，你记住，如果收编响鼓岭这件事情办成了，皇军会大大的奖励你和欧春和。”孙玉华厚颜无耻地向小岗浅野媚笑着说：“太君，本人愿为天皇陛下的大东亚圣战效犬马之劳，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已，绝不辜负太君的栽培和厚爱。”小岗浅野向孙玉华伸出大拇指夸道：“哟西，孙队长，你是大日本帝国忠实的朋友，有你这样的朋友，大东亚圣战一定战无不胜，攻无不克。”小岗浅野说完，和孙玉华一起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。

天黑时分，欧春生和张钦回到响鼓岭后，第一件事就是到欧春和的住处报告他们跟踪林大彪的事。欧春和看了一眼堂兄和徒弟，急不可待地说：“回来了，我叫你们俩今天下山跟着林大彪有什么收获？”张钦神色紧张地看了看师父，又望望欧春生，绷着脸没有说话，因为路上欧春生曾经警告过他，要他谨言慎行，所以他不敢随便开口。欧春生避开欧春和的目光，一字一顿地说：“我们按照你的吩咐盯着林大彪，中午时分跟着他来到枫木铺集市时，由于集市上人来人往，拥挤不堪，我们又不敢离他太近，怕被他发现，结果在后面跟着跟着，我们突然就不见了林大彪，后来我们两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，直到找到天黑再也没有看见他，这才回来向你报告，这都是我们的错，请二当家责罚。”欧春和盯着欧春生足足看了二、三分钟，似乎在分辨欧春生话里的真假，看得欧春生心里发虚，头皮发麻。欧春和半晌才不紧不慢地说：“好吧，你们辛苦了，回去休息吧，林大彪的事以后再说。”欧春和说完，向他们两个挥了挥手，欧春生和张钦一前一后出了欧春和的房间。

当天晚上半夜时分，欧春和突然来到张钦的住处，随手插上门栓。张钦见师父这么晚前来，突生一种不祥之感，心里发慌。欧春和目光严厉地盯着张钦说：“刚才有人向我报告，说林大彪坐的马已经回来了，人却没有回来，现在就我们师徒两个，没有别人，你老实跟我说，有关你们跟踪林大彪的事，你师伯刚才是不是没有跟我说实话？林大彪究竟怎么样了？”张钦见师父的目光像剑一样刺向自己，只觉得心里凉叟叟的，后背一阵一阵发麻，手心直冒冷汗，紧张得差点瘫倒在地。张钦努力地镇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，然后战战兢兢地说：“师父，师伯刚才确实没有跟你说实话，林大彪今天在回响鼓岭的路上被师伯不小心给捅死了，不是我不跟你说，而是师伯不让我告诉你，都是徒弟我的错，请师父责罚。”欧春和迫不及待地问：“你给我老实说，欧春生与林大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，欧春生为什么要捅死林大彪？”张钦立即把欧春生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意外捅死林大彪的经过，一五一十地向欧春和复述了一遍。

欧春和听了张钦的话，顿时变了脸色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，把桌子上的茶杯都震了下来，气愤不已地说：“好他个欧春生，我叫他绑架沈红娟，他却把林大彪杀了，真是胆大妄为，无法无天，你快去把他给我叫来，到底是谁给了他随便杀人的权力！”张钦听了欧春和的话，正准备打开房门去叫欧春生，欧春和想了想又觉不妥，对张钦摆了摆手说：“算了，现在时间不早了，他也许已经休息了，我明天再教训他。还有就是林大彪被你师伯捅死的事，你千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，包括你师弟古作民和你师姑，这事如果张扬出去，不仅你师伯性命不保，难逃一死，就是你我都得跟着受牵连遭殃倒霉，你千万切记：祸从口出。”张钦一脸严肃，信誓旦旦地说：“师父，这事关系重大，你放心，我保证守口如瓶，决不泄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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